马文才转头问她道:“难道那女子不该骂么,那将军为了她出生入死,她却又是推又是骗,把那将军害得好苦。
这样的女子,不骂她骂谁。恩将仇报,过河拆桥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。”
赛红弯着眼笑道:“那个叫英台的可答应过那将军以身相许么?”
马文才偏头想了想,说道:“那并没有。”
赛红又道:“这就是了,那个叫英台的女扮男装上战场,本就不容易。那个将军要真心想帮,就帮她,不愿帮,不帮就是。
为何要逼着人家委身报恩呢?
再者说,报恩的法子多了去,为何只要那英台嫁给她呢?人家不愿,他便骂人,将军不会有这样小的肚量。
男女之事,讲究个你情我愿,总不好逼人家吧。”
赛红眨巴着眼睛,满脸带笑多看着马文才,她的眼睛如水似珀,似能看清马文才的心意,把马文才看得不好意思,转端坐好。
随后指着自己的头发道:“别只顾着说,先把我头发束好再说。”
赛红又拿起篦子继续给他梳头,马文才半晌问她道:“戏中叫英台的,嫁给将军又有何不好,她为何不愿?”
赛红一面给将束好的头发簪上,一根发簪,又将四周的碎发沾水抹上去。
想了想又,低头叹道:“公子哪里知道女子的悲苦,我整日被关进在着绣楼上,像腿上被绑了千金一般哪里都不能去。
我十分羡慕戏文中那个叫英台的女子,她终于走出了这四方的田地,还能像男子一样。
既然他能像男子一样去打仗,难道就能不能不嫁人。她既然都走出去,自然不愿再退回去。
就比如我真有命走出这醉花阴,我怎么想回头再陪酒卖笑。”
说罢拿手拭泪,心中难过。
马文才立刻转身握着她的手道:“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,既然你不愿在这里,我走的时候多给那店主婆些银,带你离开这里就是。
只是我带你走,你可愿在我身边服侍?别不是,你也学那祝英台也不愿意吧。”
他说完发觉自己说错了话,自己顺口竟把祝英台的名字说了出来。
为掩尴尬,他起身朝赛红脸上亲了一下,问她跟着自己高兴不高兴。
那赛红也只假装没听见,只依偎在马文才胸口,娇声软语的说自己高兴,只是自己把终身托付给马公子,马公子不要让自己白高兴一场就好。
马文才喜她温柔顺从,当场道:“这有什么,你现在把那店主婆叫来,我说我要赎你就是。”
听见马公子说要把自己赎身,赛红心中更是无限欢喜,心中暗赞自己总算是筹划对了。
能在这样风月场所当花魁的女子,哪有一个憨呆痴傻的,她怎会又提起马文才说的那出《恨英台》?
只因她五六岁时就被亲娘舅卖到烟花柳巷。她不但有一副好皮囊,更是心思奇巧。
买她的老鸨子,见她年纪小却十分聪慧,便让出了名的会弹会唱的悉心教授。
等她长到十一二岁时,已见风尘五六年,知道来此处的男子都是负心薄性的。见过了人间冷暖便立志好好存钱,努了学艺等他人见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,便随他出去从良。也算自己有个好造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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