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年郎,你的傀儡制作得的确很精致,但貌似不太结实啊。”
卑留呼背负双手,微微眯眼打量着蝎,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。
二人分明都是少年模样,因为相似的身高,目光相对时也是平视,但不知为何,此刻在蝎的眼中,卑留呼的身影就像一座高山般不可逾越,充满了压迫感。
苦修多年的技艺,历经考验的战术,精心打造的傀儡,奉为圭臬的艺术,在对方面前就像被暴力拆解的玩具,谈笑间全部摧毁,这种打击可想而知。
蝎失去了战斗的欲望。
卑留呼盯着他看了一阵,摇了摇头,“扼杀天才这种事,放在以前的我肯定相当兴奋,但现在嘛,我对傀儡师并不感冒,只有血继忍者才会引起我的兴趣。”
说着,他的手掌开始变得乌黑,一截尺长的利刃从掌心探出,森冷的气息在山洞中蔓延。
“少年郎,我本无意杀你,但师父曾说过,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,要怪……就怪你今天发现了这个山洞吧。”
流动的寒光扫过蝎的年轻的脸,他的瞳孔下意识收缩,但却并没有后退。
“技不如人,我承认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少年倔强道。
卑留呼微微正色,“三天后,你的尸体会被砂忍发现,作为一名为了村子而牺牲的少年英雄而死,是我给予你最后的仁慈。”
蝎怔了一下,原本颤抖的瞳孔像是燃起了火焰,他忽然恶狠狠地瞪向卑留呼,稚嫩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。
“士可杀不可辱,你可以杀我,但不要侮辱我!”
“嗯?”卑留呼也微微愣了一下,本来举起的利刃缓缓下落。
他说这话的本意,是想让少年带着荣誉领死,毕竟,为村子而死,这对于五大忍村中任何一个忍者来说都是一种荣幸,哪曾想,这句话非但没有迎来少年的感激,反而将对方激怒了。
蝎冷着脸,眼底满是厌恶,“那种腐烂发臭的地方,谁要为了它去死?就算是死,我也是死在自己的复仇之路上!”
“哦?你也很讨厌自己的忍村吗?”卑留呼来了兴趣。
现在的他手握刀俎,生杀大权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,并不急于灭口,更何况,他心中是不愿意下手的,因为他隐隐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。
他身上叛逆、忧郁的气质,如同破碎的琉璃,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魅力。
蝎固执地撇过头去,不作回答。
卑留呼背负双手,围着他缓缓踱步,“这么说,你是一个叛忍?”
“这要看你怎么定义‘叛忍’了。”蝎的声音充满冷意,“忍者背叛了自己的村子?还是村子背叛了自己的忍者?”
看着少年的眼神,卑留呼确定了心中所想,他摸了摸下巴,“只不过我有些好奇,你一个叛忍,为什么要替村子继续卖命,冒险跟踪到这里?如果今天你没有追过来,或许就不用死了。”
蝎冷漠地抬眸,瞳孔像是结着冰。
忍界纷繁复杂,命运的丝线,悄然编织着每一个人的悲欢离合。
幸福的人,就和春日里并蒂而开的双生花一般,有着相似的绚烂与美好,而不幸的人,却仿佛深秋中飘零的落叶,各有各的凄苦与沧桑。
出生在砂隐村的蝎,有着一个短暂,但幸福的童年。
相爱的父母,强大的奶奶,富足的生活,显赫的地位……
在那个没有战争阴霾笼罩的宁静岁月里,他也曾是一个幸福无忧、天真烂漫的小男孩。
他会学会这世间最为精妙的傀儡术,会成为一位优秀的砂隐忍者,有朝一日或许可以跻身高层……
他会像一颗破土而出的新芽,在爱的滋养下茁壮成长,他的前途本该一片光明。
只可惜,在这乱世之中,又有谁能独善其身呢?
战争的风暴,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,将这一切美好的憧憬都无情地淹没了。
第二次忍界大战,他的父母在木叶战场双双阵亡,死于木叶白牙之手,奶奶不忍心看着年幼的他沉浸在悲痛之中,就骗他爸爸妈妈并没有死,只是受命风影,去执行一项重要而艰巨的任务了,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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