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三层外三层,布包将东西包得十分严实。
层层布打开,露出里面的一个油纸包。
再将油纸包打开,是一方布帛。
布帛上歪歪邪邪地写着两行字:若我与陈婆子身死,凶手是镇国将军府方姨娘。
还有一行写着日期的小字:昌平二十五年,七月初十。
正是李淮义的出生日期。
方氏和雷正亮二人脸色万分难看,没想到那个臭婆娘竟然留了这么一手!
但,方氏却冷哼道:“白大人,不过一块陈年旧布,就能定我的罪了?”
白洪贤皱了皱眉,这镇国公一家是怎么回事,既然决定要公开审理,那提供的证据就得是板上钉钉的。
这么一块破布,能说明什么?
李双晚勾唇:“一块确实代表不了什么,但若是两块呢?”
地上跪着的另一位年约五十的妇人,此时也朝白洪贤递上一个布包。
同样的布帛,只是上面的写换成了:若我与范婆子身死,凶手是镇国将军府方姨娘。
两块一模一样的布帛,写着同样的内容。
若说一块可能是假的,但两块,还显然看得出都有些年头,就不可能是假的。
李双晚拿起这两块布帛,对白洪贤道:“白大人,您看这两块布帛的质地,纹路,不难看出,出自同一匹布料。”
白洪贤赶紧拿起来细看。
两块布帛算不得有多珍贵,但也不是寻常的粗麻布,看得出来应该是杭绸之类的绸缎布料。
对于达官贵族来说,算不得什么。
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,这样的布帛是舍不得撕成这么一小块的,多半用来做贴身里衣。
而这布帛的形状,白洪贤想了想,倒更像是他自己家中,用来铺在托盘里的。
“这是……”
李双晚浅笑一声:“这是一般的杭绸,杭绸中品质最低的那种,大约一两银子可以买一大匹。我们镇国公府几十年来,一直用来铺托盘的,现在府中用的也是这种。”
“这两块一模一样的布帛出现在他们二人手中,可见,当时应该是方氏命人给两位接生嬷嬷送赏银时托盘里铺着的。”
李双晚转身看向方氏,嘴角勾着一丝淡笑:“老夫人,我说得可对?”
方氏冷哼一声。
瘦小男人抹着泪道:“我母亲做稳婆几十年,方圆百里都有名。在她手上接生过的孩童少说也有数百,给平民百姓的妇人接过生,给达官贵人家的夫人也接过生。”
“这行是赚钱,若主家有钱,一高兴还会赏下大笔银子。但也危险,高门府邸里什么样的腌臜事没有。”
“所以,这么多年,母亲懂得如何保护自己,这也是我母亲的师傅教她的,说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。”
“但凡有问题的,她都会在接生结束后借口去如厕,然后迅速写下这些字。若能从主家家里拿到纸或是布条之类的更好,她会把字写在这些上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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