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众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前方才的事,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,但燕王一想到自己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压不过,心里这口气怎么都消不下去。
再看没事人一样的谢瑄,他心里就更来气了,看着眼前的歌舞也没了兴致,突然说道:“这都多少年了,宫里的歌舞还是这些花样,连点新意也没有,还不如本王在福州时所见。”
他声音不低,除了坐得比较远的几乎都听到了,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。福州是燕王的封地,燕王当着众人的面说宫里的歌舞比不上福州,这不是不给盛安帝面子吗?
众人耳观鼻鼻观心,都没开口说话。
盛安帝本来兴致正高,听了燕王这话顿时就没心情了,脸色微沉道:“六弟向来喜好玩乐,对这些歌舞自然是如数家珍,朕不喜声色犬马,这些舞姬难得召见一回,想来她们也是因此懈怠,长久不练,技艺生疏,以六弟的眼光,自然是入不得眼。”
盛安帝的意思就是在说我不像你一样整天关心这些吃喝玩乐的事,我忙着呢,自然不像你一样还有空闲调教舞姬。
燕王对此十分不屑,说道:“皇兄,你好歹也是皇帝,这样的歌舞怎么拿得出手。”
盛安帝袖子的手骤然握紧,但也不好发作,只能敷衍道:“歌舞而已,不过是为宴会助兴而已,六弟若是不满意,回头朕让教坊的人好好调教便是,今日只能委屈六弟将就将就了。”
燕王不满道:“这般粗陋的歌舞,简直是污了本王的眼睛。皇兄,我看你还是让她们下去,另外换人来表演吧。”
盛安帝心里烦躁,只觉得燕王事多,语气有几分不满道:“那六弟想看着什么歌舞?朕让人重新安排便是。”
燕王哼了一声道:“老是看歌舞有什么意思,不如来点新鲜的,在座的诸位大人里想必也有擅曲之人,不如找一位大人来献曲,也让臣弟开开眼。”
众人闻言面面相觑,随后不约而同的露出抗拒之色。他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官员,如何能像乐伎一般给人表演,那不是自降身份吗?
一时间众人眼神躲闪,生怕燕王会点到自己。
盛安帝有些错愕,他也没想到燕王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,在场的的官员最低也是四品,让他们去做这等不入流之事,不是在折辱人吗?谁会乐意?
燕王没管众人是何反应,直接将矛头对准谢瑄道:“听闻工部的谢侍郎是京城有名的才子,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不知本王可有这个荣幸听谢侍郎弹一曲啊?”
众人这才明白,敢情燕王闹这么一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,听曲是假,为难谢瑄倒是真,怕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愤愤不平,想要找个由头教训一下谢瑄出口气。
不少人看向谢瑄,心里都不由得同情,要不说小人难缠呢。人家谢瑄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,结果就这样被记恨上了,这燕王看来是真不愿轻易放过谢瑄,非得让人吃点亏不可。
不过同情归同情,他们要是为谢瑄说情,说不定燕王会因此记恨上他们,只能怪谢瑄自己倒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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