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的是这样的斩钉截铁，眼中有着不被理解的痛意。
“您确定吗？”
里德警长可不会被誓言轻易蒙蔽，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，虎视眈眈盯着调香师。
“确定！”
调香师毫不犹豫道，
“我知道，当一个人失踪后，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应该被怀疑，越亲近，越有嫌疑。”
“但各位可能不知道一件事……”
“在亲情寡淡的奈尔家族，唯有我们姐妹相依为命，彼此照料。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曾分离，共同度过了人生中的每一日。”
薇拉语速慢了下来，她声音有些颤抖，
“就算，就算克洛伊是那样的不受人喜爱，没有人会注意到她。但是她的姐姐，也就是我，是唯一一个会记下我的生日就是她的生日，记下她的喜好与厌恶的人。”
“……同样，克洛伊也非常，非常……”
调香师目光下移，盯着桌面的纹路，
“非常相信姐姐，她也只能相信依赖姐姐。离开了薇拉，克洛伊就什么都做不到了。”
“谁说她什么都做不到了？她有一手非常漂亮的调香技术。”
爱丽丝咄咄逼人，
“这是我们的另一个推论，我们认为克洛伊才是真正的调香大师，薇拉不过是冒用了她的作品。”
“那么你呢？你怎么看？你摆出姐妹情深的理论，告诉我们说你是薇拉，而薇拉和克洛伊不会互相伤害，那你是否也认为克洛伊一无是处，那些香水确实出自薇拉之手！”
调香师身躯微微一震，整个人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。
她没能立刻回答这个问题，眼角微微抽搐。
作为薇拉，她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利益。
那些赫赫有名的香水，必须出自薇拉之手。
可微妙的不甘心激荡在心里，让调香师左右为难。
克洛伊，克洛伊，你也要承认自己的一无是处吗？！
没有人认同你，没有人赞同你，现在连你自己都要放弃自己？
“那些香水当然是我做的。”
调香师微微抬起下巴，姿态高傲，
“制香最重要的是天赋，庸才再怎么学也调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。”
爱丽丝摇了摇头：“我问的不是您还是其他人，我问的是那些香水是出自薇拉还是克洛伊。”
“请告诉我，香水是出自谁的手？”
“是……”
调香师抬头，一眼看到了肃立在旁边的里德警长。
里德警长穿着冬季的制服，腰间挎着枪包，金属质地的警徽在光线的反射下散发出刺目的光芒。
调香师静静看着屋子里的这些人，说：
“是薇拉，薇拉调制出了这些香水。是的，她是一个奇才，生来就拥有最好的一切，自然也能有最动人的天赋。”
调香师扶着桌子站起，那娇弱的身姿让人担心，她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？
可是她没有，她只是猛然将桌子掀翻，任由上面摆放的杂物垮下，在地上摔个七零八碎。
“你们现在知道答案了，你们满意了吗？”
她努力睁着眼睛，怒视着这些人，大颗大颗的泪珠冒出，违反意愿的不停落下，
“消失的是没用的克洛伊，我已经说了三遍！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找回我的妹妹？我真的很担心她！”
“你们在聊什么？你们在讨论什么？你们在关心什么？你们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面！”
爱丽丝平静地看着她发疯，道：“那作为研发出香水，拥有最美好一切的薇拉，您在哭什么呢？”
“哭可怜的克洛伊。”
薇拉仰起头，像一只不肯俯首的黑天鹅，
“我是她的姐姐，在这里，也只有我最关心她了。”
“怎么？薇拉不能为克洛伊而落泪了吗？你们是不是要借此指责什么？”
“哼，我说了，你们不清楚，但我心里有数，我知道的……”
她忽然顿了一下，半天才道，
“从小到大，薇拉为克洛伊哭过很多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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