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喝水吗?”
“不喝。”
玉萦走到榻边,见他不肯转过身来,便在榻边坐下。
“其实……”
“你什么都别说。”
玉萦没有说话,默默往榻里挪了挪。
感觉到她在凑近,温槊便往后退了些。
昨夜他当众被挑下了面具,周遭的人都看见他脸上的胎记,于他而言,是不小的打击。
玉萦一把拉住他的胳膊:“温槊,你脸上虽有胎记,可你长得并不丑。”
“我让你别说了。”温槊的声音沉了下去。
“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,你不让我看你的脸,合适吗?”见温槊还是不肯说话,玉萦又道,“真的不丑,只是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有点惊讶。你不信,回去问我娘啊。”
“问你娘,她自然也不会说实话。”
丁闻昔其实也没见过温槊的真实样貌,但温槊知道,倘若问她,她一定会说谎话安慰他。
“那等回去的时候,你先弄个面具戴上,等一见到她就把面具摘下来,看她是什么反应。”
“懒得理你。”
“那你现在转过来吓我也行啊。”
“走开。”
温槊把她放在自已胳膊上的手推开。依旧不肯转过来,但玉萦听得出他的语气比先前要松弛了几分。
玉萦狠了狠心,索性抓着他的肩膀,探头过去盯着他的脸。
温槊躲无可躲,退无可退,只能任她打量着自已的脸,无奈地把目光转开。
玉萦重新坐了回去。
“我看到了,也没怎么样啊,你的模样真的不难看,就算不戴面具走到大街上,至少也比一半的男人长得好看。”
“闭嘴。”
玉萦听着温槊的语气终于恢复如常,稍稍松了口气:“刚才我见到裴拓了。”
“他肯放我们走吗?”
“等说清楚魏五家的事,应该会放的。”
温槊皱眉道:“我记得他跟赵玄祐关系很好,当初两个人一起跟太子殿下作对。”
三年了,玉萦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提赵玄祐的名字,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赵玄祐……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在侯府里逗弄他的孩子呢。
玉萦收回思绪道:“他们关系并不好,甚至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,所以,裴拓应该不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赵玄祐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,我们还可以继续在这里过日子?”
“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问题。”玉萦思忖片刻,叹了口气,“或许,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下琼玉轩,咱们带着银子重新寻个地方住吧。”
温槊闻言,转过身愕然看向玉萦。
“真的要离开清沙镇?”
“舍不得走?”玉萦弯唇。
温槊很喜欢在清沙镇的日子,宁静,安稳,什么都不做,听着海浪、吹着海风便已胜过人间无数。
不过……
“没什么舍不得的,”温槊低声道,“你在哪儿,我就去哪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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