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沁沁。”
许沁抬眼,一言不发。
“沁沁。”月淋一把抱住许沁,许沁一动不动,如同木偶。“没事的,没事的,妈妈在,妈妈在。”
许沁任由她抱着,她脑子飞快打转,她是什么时候和云声分开的,是找她的时候吗?
“听说你受伤了?”许沁声音平静,听不出悲喜。
“妈妈没事,就是跑得太急摔倒了。”月淋不顾脸上泪痕未干,强行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。
“你们能出去吗?”许沁盯着那位年轻的警察,一看他就涉世未深。
“好,好!”他回答的很快。
然后一溜烟儿出了病房,出去后还顺手带上了门。
“沁沁。”月淋抹了一把眼泪,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找到你爸爸的。”
“是吗?”许沁忽地笑了。
月淋怔了一下,语气平和:“我知道你受到了不小的刺激,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的主治医生。”说着她掏出手机。许沁一把按住她的手,靠近她的耳朵,“您不累吗?”
月淋一脸震惊,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?她一开始就是为了接近云声才嫁入云家,十多年来,云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,生意风生水起,她也问过应崇山,为什么他坚持认为云声有问题,他一直沉默。云声待她是极好的,婚后他们感情和谐,比普通夫妻更甚,根本找不到蛛丝马迹证明云声和“蝴蝶”有关。唯一有问题的,就是他从不允许她过多问云沁的事情。开始的那几年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云沁。
“沁沁,妈妈是真的担心你。”
月淋有些委屈,就算一开始是演戏,可很多戏,演着演着就变了。
“我信。”许沁声音很淡,却给人一种坚信不疑的感觉。
月淋瞳孔地震,抱着的手慢慢放开许沁。两人对视,彼此模样各自入眼。许沁目光涣散,月淋高度紧张,目光探究,“沁沁……”
许沁知道,这局的胜负已分。
水已经搅混了。
“我记得我见到了表姐,表姐她她……表姐她疯了……她……她要杀我……”许沁眼泪像断线了的珍珠,劈哩叭啦掉不停。
月淋看不透她在想什么,拿出纸巾和她擦眼泪,“是噩梦,是噩梦。”像是安慰,又像是掩盖。
“不是的,是真的。”像是怕旁人不信,她激动的一把扶住月淋的肩膀,“我就是看见了,她真的要杀我,好像是因为她大伯。”
“她大伯?”月淋惊。沈西西的大伯,是风正清!他不是很出名的什么专家,之前沈西西卷入案件,他在记者面前说得那么痛心疾首,自责到吃不下睡不着,一个月下来瘦了一大圈,警察也调查过多次,他的身份并无问题,后来他为了一项新研究出国了。
“嗯,她说……”许沁欲言又止,神色紧张。
“她说什么了?”月淋急问,她感觉她似乎找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。
“她大伯……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?”
“是她爸爸。”许沁说完,呆呆看着月淋,很显然这件事对于月淋就是始料未及的重大发现。
“沁沁,你饿了吧?”月淋摸了摸许沁的头,温柔的问。
许沁一愣,继而点点头。
月淋出去了,许沁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。
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脑回路清晰,仿佛每一个脑细胞都活跃了起来。
有人敲门,她以为是护士并未在意。
“哟,这模样可丝毫没有千金大小姐的模样儿。”
许沁腾的起身,映入眼帘的除了女医生,还有……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,好让她们察觉不到她的紧张和畏惧。
“她们……”
女医生笑了笑,“她们是你心脏捐献者的家属,听闻了爆炸事件后特意过来看看你。”
许沁低眼,心脏捐献者?
“她们正好在云城打工,离这里不远。”女医生招呼同来者坐下。
“哦,她们就是那个捐献者的家属?”许沁打量着来人,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,一个年轻瘦削的青年女人坐在她身侧,两人看起来都很紧张,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脸,眼睛里都含着热泪,中年女人比较激动,眼泪不受控制的下落,声音也有着哽咽。“你……你就是得了我们许沁那臭丫头心脏的大小姐?”她语气明显不善。旁边的青年女人拉了她的袖子一把,“你别在意,我妈妈只是比较激动。”她说话声音平静温柔,却带着极度的克制隐忍。
“没事儿。”许沁莞尔一笑,“你们愿意捐赠我很是感激,现在还特意过来探望,真是受宠若惊。”她指了指她们带来的大包小包,有水果也有营养品,“还这么破费。”
“我知道你家有钱,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。”中年女人吸了吸鼻子,“你不要嫌弃。”
“怎么会呢,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,让我有一次新生的机会。”许沁下了床,一手一个,握住她们的手,粗糙的温暖从手指传到掌心,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,恍若隔世。
中年妇女忽地抬起另一只手,摸着许沁的头,“看你好好的,我们就放心了。”
青年女人给她使了好几次眼色,她视而不见。
“云沁妹妹,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请你吃一顿饭。”青年女人眼睛含着一湾春水,那眼神,似乎很害怕被拒绝。
话落,中年女人的手明显一僵,有些木讷的盯着许沁的脸,那视线灼灼,好似乎要将她融化在眼里。
“好,我也饿了。”
许沁用力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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