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临霄下颌绷紧,眼中怒火燃烧:“父亲要为一个女人让我下跪?”
“她是我的妻子,是你的长辈!”燕知戎拍案而起,“今日你不敬这杯茶,就别想出这个门!”
姝朵见状,连忙起身:“相公息怒,少将军年轻气盛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燕临霄猛地转向她,眼中戾气骇人,“少在这假惺惺!”
“放肆!”燕知戎一步上前,扬手就要掌掴。
姝朵突然一个踉跄,手中茶盏落地,发出清脆碎裂声。
她脸色煞白,身子软软倒下。
燕知戎顾不得教训燕临霄,连忙接住她。
“朵儿!”
姝朵双眼紧闭,长睫如蝶翼轻颤,唇上刚点的胭脂也掩不住病态的苍白。
她气若游丝:“将军……别怪少将军……”
说完,她头一歪,彻底“昏死”过去。
“传大夫。”燕知戎一把抱起姝朵,临走前冷冷丢下一句,“燕临霄,禁足一月,抄《孝经》百遍!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!”
燕临霄站在原地,双拳紧握到骨节发白。
他盯着父亲抱着姝朵离去的背影,眼中情绪复杂难辨。
为什么看到她脸色发白昏了过去,他心里竟也抽痛了起来?
“装得真像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眼前却浮现姝朵倒下时,那截从袖中滑出的纤细手腕,白得几乎透明。
东院卧房内,大夫为姝朵诊脉后,向燕知戎拱手:“夫人体虚气弱,又受了刺激,需静养调理。”
燕知戎点头:“有劳大夫了,劳烦给我妻子开最好的药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
待大夫退下,燕知戎坐在床边,凝视姝朵安静的睡颜。
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,目露怜惜与心疼。
“相公……”姝朵适时“醒来”,虚弱地唤道。
“醒了?”燕知戎俯身贴近,声音柔和,“你刚刚吓坏我了,现在感觉怎么样?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姝朵挣扎着要起身:“妾身失礼了,扰了敬茶之礼……”
“躺着。”燕知戎按住她肩膀,“临霄的事,我会处理。”
姝朵摇头,眼中含泪:“是妾身不好,相公不要为难少将军……”
“他十九岁了,不是九岁。”燕知戎声音冷硬,“身为燕家子弟,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,将来如何统领三军?”
姝朵轻轻握住他的手:“少将军只是……还不了解妾身。假以时日……”
“你是有所不知。”燕知戎叹息,“他是我兄弟的遗腹子。”
“兄弟的……遗腹子?”姝朵轻声重复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。
燕知戎的目光越过她,望向窗外的草木,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。
“二十年前,我与义兄临北川并肩作战,平定北境叛乱。那一战……本不该有闪失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下来,指节不自觉地收紧,在床沿留下几道白痕。
“军中出了叛徒,我们中了敌军的埋伏,北川为救我,身中十七箭而亡。那时他的妻子已有六个月身孕。”
姝朵的睫毛轻轻颤动,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。
她小心地握住燕知戎的手,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与那颗朱砂痣的微凸。
“那……少将军生母……”
“临霄出生后,他母亲因悲伤过度,不久也随北川去了。”燕知戎闭了闭眼,“我将他视如己出,赐他燕姓。只是这孩子性子倔强,从不听劝,上了战场还能折腾些精力,补上战场这个性子也让我头疼不已。”
“他啊,从小就被我惯坏了,也是该教训一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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