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。”姝朵伸手欲夺,却被他抬腕避开。
她踉跄半步,咳得脊背发颤,“少将军军务繁忙……”
“这是军令。”燕临霄突然逼近,将她困在廊柱与自己胸膛之间。
他呼吸间带着松木与铁锈的气息,与燕知戎如出一辙,却多了几分少年人独有的燥热,“从今日起,您每日用药、膳食,都由我亲自过目。”
姝朵仰头看他,眼尾泪痣在晨光中妖冶如血:“少将军这是要软禁妾身?”
“是保护。”燕临霄拇指擦过玉佩裂痕,语气森冷,“毕竟夫人咳血的模样若传出去,外人该说我燕家苛待继母了。”
他故意将“继母”二字咬得极重,如愿看到姝朵苍白的唇抿成一线。
可当真与她作对上,燕临霄心又抽痛起来……
两人僵持间,赵七匆匆跑来:“少将军!暗部传来消息了,说蛮族奸细混入了京城!”
燕临霄脸色骤变,反手将令牌塞回姝朵手中:“带夫人回屋去。”
他疾步离去时,姝朵忽然抓住他的披风一角:“小心。”
少年将军背影一僵,头也不回地扯回披风,玄色布料从她指间滑落。
燕临霄处理奸细的手段雷厉风行,不过短短一日,便查实了五名暗探的身份。
他们皆是蛮人派来的死士,奉命监视皇帝一举一动,并在燕知戎出征之际潜入城中,试图制造混乱,借机刺杀皇帝。
没曾想打错了算盘,被燕临霄坏了好事,全都身死消道。
燕家虽不喜皇帝荒废政务,但燕知戎领兵出征在即,倘若在此节骨眼上出现纰漏,只怕会引起百姓恐慌。
他们燕家军不管上头坐的人是谁,守的人只是这京城里数百万百姓们。
战鼓声远去的第七日,将军府东院乱作一团。
“夫人又咳血了!”丫鬟捧着铜盆冲出门外,盆中清水已被染成淡红。
燕临霄本在书房批阅军报,闻声猛地站起,墨汁溅了满袖。
他疾步穿过回廊,推门便见姝朵伏在桌边,面色灰白,唇边还挂着血丝,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。
“夫人!”一旁的丫鬟惊慌失措地扶着她,手中帕子已被血浸透。
燕临霄一把推开丫鬟,将人打横抱起。
怀中身躯轻得骇人,仿佛一捧随时会消散的雪。
“去请府医。”他厉喝一声,指尖却不自觉收拢。
“是,少将军。”
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,燕临霄在床沿坐下,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开姝朵额前汗湿的发。
指尖触及的肌肤滚烫如火,他猛地缩回手,却听见她含糊呢喃:“相公……小心……”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
燕临霄盯着她烧得通红的脸,胸口像压了块石头。
这个他曾经厌恶至极的女人,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。
他想起父亲临行前通红的眼眶。
“听着,”他对着昏迷的姝朵咬牙道,“你敢胆有个闪失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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