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器碰撞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,惊得窗外宿鸟扑棱棱飞起。
“你今日在宫里……”他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步步逼近时战靴碾碎了地上的白玉簪,“是不是打算勾引那老东西?”
姝朵后退撞上妆台,铜镜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。
借着门口微弱的烛光,她看向他,少年将军的脸颊因为酒意染上了一抹绯红,醉眸微醺,眉宇间却尽是戾气。
“少将军醉了,妾身唤人……”
“回答我!”燕临霄突然暴喝,酒壶砸在墙上迸裂成片。
他一把扣住她双腕按在镜面,滚烫的鼻息混着酒气喷在她耳畔:“你是不是打算用这副身子当武器?就像……就像对我那样……”
铜镜冰凉贴上脊背,姝朵疼得蹙眉。
少年将军的指腹粗粝如砂纸,在她腕间磨出红痕。
那双向来凌厉的凤眼此刻蒙着层水雾,竟显出几分破碎的委屈。
“少将军慎言。”她偏头避开他灼人的注视,“妾身听不懂……”
“你懂!”燕临霄突然掐住她下巴强迫抬头,拇指重重碾过她唇瓣,“你故意让那昏君看见你的脸,故意今日出门……”
他声音蓦地低下来,带着酒醉的含糊:“就像在你的新婚夜那晚……刻意引诱我……”
姝朵诧异挑眉,她没想到,他竟在此刻剖白。
还以为会等得更久些……
窗外惊雷炸响,照亮燕临霄通红的耳根。
他像是被雷声惊醒般突然松手,踉跄着后退两步:“我疯了……我真是疯了”
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,衬得室内喘息声愈发清晰。
姝朵看着少年将军痛苦抱头的模样,忽然轻笑出声。
她缓步上前,赤足踩过满地酒渍,“少将军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?”
她伸手抚上他紧绷的脸颊,指尖顺着下颌线滑到喉结:“我要那昏君血债血偿……”突然发力掐住他咽喉:“就像这样。”
燕临霄竟不反抗,任由缺氧的红潮漫上脖颈。
他痴痴望着近在咫尺的泪痣,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:“用我。”
“什么?”姝朵错愕松手。
“用我的命!让我成为你的刀!”燕临霄猛地将她压进怀里,“这把刀,可比你利用自己强百倍……”
雨水顺着窗缝漫进来,打湿了两人交缠的衣摆。
姝朵被他勒得喘不过气,却听见少年将军带着哭腔的耳语:“只求你别……别拿身子作践自己……”
一道闪电劈过。
姝朵想起白日里皇帝淫邪的目光,忽然笑出声:“少将军这是要替父捉奸?”
“我父亲你可以利用,皇帝你也可以利用……为什么偏偏我不行?”
“我十六岁便征战沙场,杀的人不计其数,我这样……够不够当你杀人的刀?”
她看着这个曾对她恶语相向的少年,此刻像条被遗弃的狼犬般红着眼哀求。
“为什么?”
为什么想这样做?
为什么让自己成为她的刀?
燕临霄浑身一颤,突然低头咬住她颈侧。
不是调情,是真正的撕咬,犬齿刺破肌肤尝到血腥才松口:“因为你跳池塘那夜……”
他舔去她锁骨血珠,声音哑得不成调:“我才知道……失去你会让我这么害怕……”
“原来在不知不觉中,我早就……爱上了你……”
“傻子。”她轻叹着抚上燕临霄发烫的耳垂,“我连你父亲都敢利用……”
少年将军却突然笑了,带着酒气的唇贴上她腕间淤青:“那正好……”
他抽出腰间的刀塞进她掌心,刀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:“我们……一起下地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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