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俞言没了再逛的心思,当即乘着马车就回了家。
一进了屋就看见叶时言正靠在榻上看账册,桌上放着一碗绿豆汤,她端起来一口喝了个精光。
叶时言抬眼看了一眼,又低下头去。
她问:“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马买好了?”
“别提了。”
叶俞言将空碗放到桌上,坐到了她身边。
叶时言嫌弃地往旁边推了推她:“太热了,别贴着我。”
叶俞言纹丝不动,神情郁郁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叶时言明知故问。
“有点想不明白。”叶俞言闷闷不乐地说,“时言,你说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呢?”
叶时言了然,收回视线,悠然道:“人嘛,经历的事多了,心里的想法也就不一样了。就像你自己,小时候你整日爬树下河,觉得好玩得紧,如今不也变了?”
叶俞言眨巴了一下眼睛:“如今我也觉得爬树下河好玩啊!”
叶时言噎了一下:“算了,你和旁人不一样。”
她将账册扣在了桌上:“碰到什么事了?怎么瞧着不开心?”
“就是……”
叶俞言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。
她和凌柏在路上被挤散之后,听到身后的动静,便混在人群里看了一会儿。
见凌柏扶起那老汉来,她悄悄跟在了后面——她记得凌柏和凌溪是要离京的,手头的钱怕是不宽裕,想着等到了医馆,她悄悄跟郎中结账,叫郎中少收凌柏些钱便是。
小时候就是这样,她知道凌柏一直去地下擂台,是为了赚钱给妹妹治病,偏生他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,她只要一提给他银子,他就会生气。
所以她悄悄去了凌柏抓药的那间药铺,同掌柜说了情况,预先付给掌柜银子,叫他等凌柏再来抓药的时候,把药材换成最好的,钱依旧像从前一样收。
她千叮咛万嘱咐,告诉掌柜一定不能叫凌柏知道。
后来凌溪的病确实好得快了些,她守着自己的小秘密,心里高兴得很。
如今跟着凌柏,她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的。
但她却没想到,凌柏将人拖到了巷子里,丢在里面便不管了。
叶俞言的心情十分复杂:“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人来着……”
“但他现在是了。”叶时言静静地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叶俞言有点难过,“他现在说话也好奇怪……经常说我们从前亲密之类,但其实他从前对我很冷淡的。”
“那时候我巴不得他能同我亲近一点,可现在他当真要同我亲近了,我却觉得又别扭又恶心。”
叶时言摸了摸她的头:“俞言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来着。”叶俞言垂着头说。
“他从前确实是个好人,”叶时言温和地说,“他为了小溪吃苦受罪,为了救你险些丧命,怎么不能说是个好人呢?”
“可这并不妨碍他现在是个烂人。俞言,是他变了,而这并不是你的错。”
叶俞言呆了呆,嘴角往下撇:“小溪该有多难过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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