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竹君看着霍云霄的背影,也没了胃口,便站起身吩咐道:“收拾了吧。”
回到卧房后,屋里烛火熄了一半,霍云霄已经洗好躺下了。
温竹君坐在梳妆台前,仔细的通发,这一头乌发养起来不容易,每天用桃木梳梳一梳,对发质跟头皮有好处。
镜子里看到霍云霄翻了个身,默默地看着自己卸妆,大概是心里有事儿,闷闷不乐的。
“你到底怎么了”她扭身看他,“连我都不能说了”
霍云霄用手枕着脑袋,“阿竹,石二狗不爱喝瑶光酒,他说他喜欢喝羊奶酒,他儿子酿的羊奶酒……”
温竹君叹了口气,“那我明儿亲自去买最好的羊奶酒,行不行”
“好,我们一起去。”霍云霄平躺着,看着帐顶的缠枝葡萄纹驱蚊铜球轻晃,喃喃道:“他说的那个好官,我去吏部查了,宁和四年去肃州的官员中,一共有两个姓张的,你知道其中一个是谁吗”
温竹君看他眉头紧蹙,眸光含怒,算了算时间,猜测道:“张炳之”
霍云霄猛地抬头,想起阿竹一向聪明着呢,猜出来也没什么稀奇的,便又重新躺好。
“我还不信,看了好多册子,但桩桩件件都说他在肃州任职期间,带领百姓修建水渠,抵御匪盗,春耕还亲自下田,秋收他第一个拿镰刀,甚至不辞辛劳、事必躬亲地治水,还亲自挑沙清淤……近二十年过去了啊,那条河依旧在流淌着,石二狗都还记得他……”
他说着,便摇着头,无奈嗤笑了起来。
温竹君听着,也不觉意外,张炳之寒门出身,能跻身右相,肯定是有真本事的。
“他是好官,那现在的张炳之呢”霍云霄重重叹了口气,“到底是什么时候成浑水里的鱼了”
温竹君摇摇头,温声道:“这事儿你明天别跟石二狗说。”
霍云霄点头,“我知道,石二狗若是知道平叛的人就是如今的张炳之,是当年那个好官,他口中的大梁,怕是真要低到尘埃里了。”
他小狗腿的称号都还没摆脱掉呢。
温竹君洗漱好后,看霍云霄还没睡,“你也别想了,等肃州那边查清楚,要是这次能把张炳之拉下来,你跟太子就都高兴了。”
霍云霄抬手将她搂在怀里,如今秋夜里凉的很,这会儿又落了丝丝秋雨,他又有用武之地了。
他察觉温竹君在推拒,想到这两天折腾次数不少,连忙柔声道:“好了,我不闹你,我们早点睡。”
温竹君窝在他怀里,暖洋洋的,很快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一早,温竹君说到做到,陪霍云霄去买羊奶酒。
“酒楼里的饭菜再好,也比不上家里,到时候从家里提些小菜去吧,说不定更合他的口味。”
霍云霄抱着酒,轻轻点头,“阿竹,你是不是也觉得石二狗可怜不然你不会这么费心费力。”
“我觉得没有用,”温竹君向来觉得自己是个务实的人,假如跟如果说的再多,都比不了一句结果,“你也不能胡来,石二狗是毋庸置疑的叛军首领,活不下来的,我们能做的,就是尽量让他在走之前,吃好喝好,让他走的安心点。”
霍云霄颓丧地点头,“我明白。”
他心里明白,但越明白就越堵心,很不痛快。
“大头,过来。”
大头正啃着饼干呢,闻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,“侯爷,什么事儿”
霍云霄把酒壶递给他,一脸郁郁道:“今儿你去给石二狗送酒吧,记得回家提食盒,不去百味楼买了。”
他想了想,便又去了东宫。
……
温竹君则是去了铺子,今儿已经跟二姐姐商量好了,要分季度地分红。
其实派人送过去就行,但温兰君非要约她说说话,不去侯府,那只能出来了。
温兰君早就在等着了,一本正经的坐着,看温竹君匆匆过来,笑容变得神神秘秘的。
“哎哟,三妹妹,可算见到你了,三妹夫回来,小别胜新婚呀,去找你,都说你在睡觉。”
温竹君让丫头都下去,又让青梨去拿些新做的点心进来,坐下后,坦然笑道:“是呀,你三妹夫年轻力壮,龙精虎猛,我确实招架不住,怎么二姐姐莫非羡慕”
“呸,不害臊。”温兰君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了,“你这丫头,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呢”
温竹君无奈看向她,“明明是你起的头,我说假话你笑话我,我说实话你骂我,二姐姐,你下次再说这话,我还有更不害臊的话要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你别说了,”温兰君举起手,示意停下。
“我今儿来是找你有事儿,怕你在家耽搁见不着面,我想着正好今天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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