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淼从车里出来,手上抱着襁褓,笑道:“丰州的消息传的慢,母亲快要担心坏了,就怕你这边有事儿,便没叫我们回去。”
她小声嘀咕,“也是托你的福气,免了孩子遭罪。”
温竹君赶紧带着他们进去,又叫丫头添了个燎炉,把屋里弄得热烘烘的。
“这才半岁呢,大冷天的,你们这一路冻着倒没事儿,别把孩子冻坏了。”
温春辉暖的一激灵,搓了搓手,“我们赶过来也就几天路程,路上慢慢地走,不遭罪,放心吧。”
付淼也附和道:“你别担心,就算你不在这,我们也要来的,朝廷给你哥升官儿了,来丰州做同知。”
温竹君连声恭喜,“大哥哥,你这官儿升得可真快啊,看来当初去肃州是个正确的决定。”
温春辉嘴角压得死死的,但在亲妹妹面前,到底少了平日的严肃,笑了起来。
“那也比不过三妹夫,军功赫赫,如今已升授昭毅将军,任正三品指挥使,统领西部十六卫,比当年的龙虎将军还要勇猛,这真是青出于蓝。”
温竹君抿唇笑道:“要不是龙虎将军打下的基础,他哪有今日的功劳,不过,你这话到时候可以当着他的面说,他肯定很高兴。”
大家听着都笑了起来。
兄妹俩又交换了一些信息,说得最多的,就是太子的事儿,都一样的想不明白太子所图为何。
温春辉忽然想起来,“对了,三妹妹,江玉净参了三妹夫两次,这事儿我就跟你说说,也不必太放在心上,他掀不起浪。”
“他参什么”温竹君好奇道:“霍云霄也没做错什么吧有什么好参的”
说功高震主也不够格,若说他会谋反,就他那个脑子,有什么好担心的。
温春辉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,摇了摇头。
“大概就是说三妹夫恃功而傲,目无君上,另外已经掌管西部十六卫,现在又派往北地,恐拥兵自重,他因着连襟这层特殊身份,也受到了一些人的夸赞和附和,你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……”
温竹君郑重的点头,记在心里,其实江玉净记恨她很正常,他现在应该是心内不甘,百般挣扎着要出头呢。
“另外,梅儿给我来了信,说他似乎是在跟什么人秘密联络。”温春辉的声音放低了许多,连付淼都没听见,“你去信一定要告诫三妹夫,功劳再大,也莫要居功自傲,要时时自谦自省,谨言慎行,母亲跟我说,朝堂上盯着他的人,比你们想象的多。”
这句话,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,母亲说话,向来不会夸大。
温竹君也知道夫人的能力,眼神一凛,“大哥哥,我明白了。”
她更不能让江玉净出头了,把他死死摁住才行,若真叫他跟背后的人干成了什么,坑了霍云霄,那自己也没好果子吃。
正月初八,好消息席卷了整个北地,将士们终于打了一个大胜仗,丰州跟明州丢失的地方都夺回来了。
被北戎人压着打的恐惧,终于吹散了些许。
温竹君看着门前堆满了东西,什么鸡蛋干饼子、还有没脱壳的麦子等,又好笑又感动。
这也不是她打胜仗啊,百姓都太实在了。
温春辉过来看到这一幕,笑着打趣,“竹夫人,你在北地,名头可比我们这些官儿还好使呢。”
温竹君笑着摇头,“大哥哥,你要使唤人就直说,可别光说好听的话,没用。”
温春辉嘿嘿笑了起来,“这北地好不容易恢复秩序,官员也陆陆续续地到任,眼看着开春,竹夫人仁心仁德,帮人帮到底吧,百姓们还等着你救命呢。”
“周大人呢”温竹君四处看了看,“大哥哥,周大人没来,也不代表我会让利的,在商言商,你要是太过分,我就不管这些事儿了,你们自己去找人办事儿吧。”
她不想再亏钱了,武安侯府这么多年积累,还有她辛辛苦苦打拼的钱,几乎全压在北地了,什么时候收上来还不一定呢。
真是的,这生意做得,糟心得很。
温春辉赶紧拉住妹妹,“好了好了,我不会叫你吃亏的,行不行再说了,你好不容易在北地打下的基业,你真忍心丢了”
温竹君嘴上说得冷漠,但最后还是让步了。
羊羔、小牛还有粮种,三样现在北地最重要的东西,她不止又减了两成利,还要免费运过来,还得顺便免费为北地运盐,直到北地的盐路恢复为止。
相对应地,朝廷免了她的丝绸税和瓷器税,从她这出去的丝绸和瓷器,二十年内不收税。
她嘴角也是压不下去,北边的北戎现在打得厉害,但大梁周边还有好些个小国家呢,对大梁的丝绸和精美的瓷器一向来者不拒,而且,正好实现了她想组建大商队的梦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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