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因着白公公的这一番陈情,方才的穷途末路,似乎又迎来了柳暗花明的转机。
“哦?香料怎会由楚美人送来呢?可还记得是谁送过去的?”
白公公略略思索了一番,只当王后是因为楚美人而生了气,赶忙找补:“寻常名贵的香料自是由王后亲自赐下,只那回怕只是赶巧国君在那儿罢了。”
“至于送来的,若奴才未曾记错的话,应当是迎春姑娘。”
矛头这下又指到了迎春身上。
饶是息颜方才再如何淡定,眼下两厢都直指她,她到底还是慌了神,偏偏方才白公公还在王后面前好一番的捧高踩低,直将她母妃踩到泥里,几处堆到一起,息颜实在没能忍住。
即使高嬷嬷在身侧,她也还是对着地上的白公公破口大骂,顺道指桑骂槐了一番:“瞎心的狗奴才,本公主人还在这儿呢,你便敢上赶着踩本公主的母妃了?怎么着?是当本公主死了,还是当本公主的母妃后头没人了?”
“母后让你说什么你便顺着话说,不就是想将事情往本公主身上推吗?此事本公主不应,便是告到父王前头,本公主也要讨一讨公道!”
息颜话音落下,整个寝居之内都静谧了半晌。
谁人都知息颜这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,她口中那后头的人不过就是楚美人膝下的四公子,这话怎么瞧怎么一副自己要靠着四公子得道升天的模样。
而这其中的原因无他,不过是因为王后膝下只有长宁公主这一个嫡公主,息颜之所以敢这么说,不过也是知晓王后的心病罢了,顺道还背刺王后一番,好让王后当真担了这迫害庶女的名头。
然王后是何人?毕竟坐拥中宫之位多年,又是颇受息国君待见的嫡妻,怎么会被一个脑袋不中用的庶女拿捏。
她面上的愣怔不过在一瞬之后便不见踪影,转而代之的是唇角勾起的那抹浅淡笑意,似乎根本不在乎息颜方才说了什么。
“迎春!还不上前回话!”
王后一语即罢,原先还躲在息颜身后的迎春当即上前,也老老实实的跪到王后跟前。
“你便说说,楚美人缘何不让自己跟前的嬷嬷送这香料,偏要叫你去送呢?嗯?”王后微微上扬的语调明明不甚威严,却叫此刻被质问的迎春后脖子一凉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她努力平复情绪,想到现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罪名,登时一点不敢含糊,“是那日刚巧公主也在,又……又逢楚美人宫中的嬷嬷事忙,公主便指了奴婢去送这香料了。”
“既如此……香料可曾都分发完?白公公。”王后话头一转,便又一次朝那一脸懵的白公公道。
白公公赶忙回:“未曾,还有一些尚且还存在库房之中,未曾分发去,原想着这两日派下去的。”
斟酌着情况,白公公说完又补充着道:“王后若是要看,奴才可带人将剩下的取来。”
这话是说在了王后的心头上,王后当即派侍卫与白公公同去取那剩下的香料,一来一回时间倒是不长,但只这一段功夫,如今室内人,却是心思各异,便是跪在地上的迎春此刻已经汗流浃背,抖如筛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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