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紫有些苦笑地望着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李敬业,深吸一口气,拉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了握,才说道:“敬业,宝宝好像要出生了,你去找稳婆来。”
“紫儿”李敬业有些慌,可他还是知道先把魏紫先抱到床上,待她躺好,他这才冲出去叫人。“秋叶,如眉,快去叫人,紫儿要生了。”
还未睡下的如眉和秋叶一听到李敬业有些嘶哑的叫声,立马跑了出来,随后跑去找稳婆。因着魏紫产期在即,稳婆早就请来住在院子里。很快,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府里住进来的稳婆都是长安有名的,此时他们一起进来,一字排开,阵容很是强大。
秋叶性子沉稳,见稳婆来了,立刻有条不紊地指挥底下的小丫头们,烧水的烧水,叫人的叫人,该干吗干吗,沉稳有序,紧而不乱。
如眉一进来就伶俐地往魏紫身下铺了一层粗棉白布,一位刘姓的稳婆看着暗暗点头,走过来坐在旁边,看了看魏紫的样子,说道:“少夫人,时间还早,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些东西,储些力气。”言语中颇为肯定,很是权威的样子。
说完又看了一旁慌乱的李敬业一眼,语气有些迟疑:“大少爷还是回避的好。”
李敬业看向魏紫,眼里的慌乱未退,甚至有些许冷汗自额间滑落,他一开始给自己做过很多的心理建设,可真到这个时候,他开始怕了,特别是看到魏紫变得苍白的脸,他就更慌了。
魏紫看着李敬业眼里的慌乱,心里即高兴又担心,她现下才是小小的阵痛,若是他不出去,等到正式生产的时候恐怕真的会吓到他,深吸一口气,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道:“敬业,你先出去,我没事的。”
“真的没事。”他的声音里满是不确定。
“恩,没事的,我保证。”
当门关上之后,魏紫躺回去,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滑落,她真不知道生孩子这么痛。她记得曾有个病人开玩笑地说,她生她儿子的时候跟拉便便一样,一下子就出来,哪时她还真以为生孩子特简单,只是怀孕的过程漫长一点,现在看来,都是信口开河。
“少夫人,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体力,平稳心绪,待阵痛时间缩短为一刻钟一次时,便是生产之时。”刘姓稳婆知道魏紫是头一胎,逐跟她讲一些基本的常识。
魏紫点点头,心里却暗自调整自己的呼吸,希望自己这一次能顺利产子,不要受太大的罪。
门外,李绩等一大群人都集中到院子里,他们都是大老爷们,不方便进屋,自然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,想问唯一知道一点情况的李敬业吧,又见他阴着一张脸,都纷纷闭了嘴。他们少年夫妻,恩恩爱爱的他们都看在眼里,此时他的担心他们都能理解。
屋内,魏紫压抑着尖叫的冲动,死死地抓着身上的白布,感觉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,小腹一直下坠,似是越来越重勉强就着如眉的手喝了几口参汤,魏紫深吸一口气,心知孩子就要来了。
产房里就有早先请来的刘姓稳婆和另外两个魏紫不知姓什么的稳婆,外加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她的如眉。
从一更天到夜半,已过去两三个时辰,魏紫的镇定渐渐坚持不住了,她一直在用力,可是,除了痛还是痛而已。
李敬业站在门外,一开始他还能听到微弱的叫声和闷哼声,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听不到,心里的恐慌在这一刻升到了最高点,他真的很怕就此失去她。一旁的魏凌感觉到李敬业的不对劲,立刻抓住他的手道:“敬业,镇定一点,紫儿还在努力,你不能在她的前面倒下。”
“可是我担心她,让我进去看看。”不亲眼看到她无事,他怎么也放心不下。
“敬业”
魏紫听到李敬业的声音,听到哥哥的声音,听到小宝哭泣的声音,有些晕眩的她咬着下唇,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,这才清醒一些。稍稍抬眼对上刘姓稳婆的双眼,她忍着眼泪,咬着牙关,困难地道:“嬷嬷,再来”
“好,少夫人,来,跟着我,吸气,对,呼气,用力,对,就这样,再来”
“紫儿,应我一声”门外,李敬业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明显的哽咽。
吸气,吐气,用力敬业,等着我
“少夫人,别再咬着嘴唇,咬这个”如眉递来用淡盐水浸泡的布巾,魏紫吃力地撑开牙关,咬住。
“少夫人,你要害怕就握着如眉的手,想着大少爷,再忍忍,孩子很快就出来了”如眉的眼眶也红了,声音颤抖,脸上却带着鼓舞的笑容。她生怕自己一泄气就影响了自家少夫人的情绪。
魏紫只觉得整个人有种透支的疲惫感,眼前开始发晕,如眉的脸开始变得模糊,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渐渐听不见了,有什么东西湿湿地落在她的脸上,凉凉的,有些舒服。是如眉在哭吗她在哭什么,难道是她太用了,抓痛她了
“紫儿,是我,敬业啊,紫儿”门外李敬业的声音显得那样的声嘶力竭。
敬业对,他还在等她。不能睡,她还要见他,还要见他们的孩子呢
刘姓稳婆见魏紫又有了些精神,急忙拿了参片塞进她嘴里含着,同时为她鼓劲儿:“少夫人,来,再跟我一起加把劲”
对,要使劲。就算是用尽力气,也要把孩子生下来,就在这时候,她终于听见其他人兴奋的叫嚷声:“看到头了看到头了”
魏紫精神为之一振,仿佛又收获了一些气力,再度用力往下。一阵剧痛过后,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滑落出去,所有的挣扎,所有的疼痛,在这一刻,什么也感受不到,脑中白茫茫一片
仿佛过了很久,又仿佛只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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