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影幕上正放着大男孩蹲下给自行车上链条的一幕,他身侧站着的少年垂眸看他,眼神温柔。
陆长亭推开门,坐着的青年循声望过来,眼眸一弯,就跑出了笑意:你回来了。
还没睡?陆长亭把手里拿着的保鲜盒递给他,视线在投影幕上顿了顿,怎么又在看这个。
沈戾在看《云胡不喜》。
前不久他才跟沈戾一起看了这部电影,现在沈戾又在看,看来他是真的挺喜欢这部电影。
陆长亭看了一眼屏幕上穿着蓝白校服的阳光大男孩,心想着自己当年应该比屏幕上这张脸更好看吧?
他成绩也好,篮球打得也好,还会弹钢琴,德智体美劳样样都出众,怎么沈戾就不多看看他?
打发时间。沈戾没察觉到他心里那点微薄的醋意,接过保鲜盒,楞了一下,糖水?
从家里带回来的糖水已经不冰了,透明的保鲜盒,晃动的时候可以看到炖烂的红枣和银耳,沈戾心想,都这个点了,哪儿还有卖糖水的呢。
嗯,家里阿姨煮的。陆长亭在他旁边坐下,从他手里咬走一块刚挖好的西瓜,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。
沈戾把糖水放在茶几上,嘴上说着:冰箱里给你留了半个。手上动作却又挖了一块西瓜喂他。
陆长亭笑了笑,咬走西瓜,又亲了亲他:我先去洗澡。
沈戾吃完了剩下的小半个西瓜,摸了摸肚子,关掉看了一半的电影,下楼把装着糖水的保鲜盒放进了冰箱,洗干净勺子放进橱柜,处理掉厨余垃圾,这才重新回到房间。
陆长亭洗完澡,只穿着宽松的睡裤,在浴室的隔间里吹头发,沈戾进来洗漱,不经意的一抬眼,发现陆长亭一直在看他。
镜子上带着雾蒙蒙的湿意,隐约映照着离他几步远男人英挺的眉眼,沈戾被他看得心跳有些快,视线下意识的避了一下。
陆长亭关掉吹风机,随手挂在了一边的壁勾上,走近,从身后抱住了他。刚吹干的头发干燥又柔软,触感从脖颈处传来,有点痒。
沈戾放好漱口杯,转过身来,还没开口,就迎上了一个带着清新的薄荷牙膏味道的吻。
沈戾被陆长亭抱到了卧室床上,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子里,胸膛用力的起伏着,唇瓣红润,脸上也带着潮红。
陆长亭摩挲着他的腰,轻吻他的耳廓,嗓音沙哑:找个时间,跟我回家见父母,好不好?
沈戾的反应慢了半拍,所以被陆长亭抓住了眼里划过的一抹慌乱和无措。
他们知道了?
陆长亭难得见他慌,忍不住逗他:你都把他们儿子给吃干抹净了,还不许他们见见你么?
谁吃干抹净谁啊。沈戾瞪他,肩头和锁骨上还带着暧昧的红痕,全是他咬出来的。
陆长亭笑:嗯,我吃干抹净你。
他反问: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阿姨?
沈戾拿被子把自己捂了进去,不太想搭理他。
陆长亭隔着被子拍了拍他,沈戾还是闷在被子里不出来,他无奈,掀开被子,把自己也藏了进去。
你在怕什么?陆长亭问。
沈戾不说话,只是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,像是寻求安全感。
陆长亭摸了摸他的头,认真道:他们其实挺开明的。
沈戾冷静了些,慌乱的情绪也暂时压下去了,他低声问:跟我说说叔叔阿姨可以吗?
我妈叫柳撷枝。陆长亭掀开被子,抱着他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,这才不紧不慢的说,著名评弹艺术家。
喜静,平时大多时间都在家里看书和练琴。陆长亭说,她是个很温柔的人。
我爸呢,以前管着家里生意的海外市场,现在提前退休养老,每天都在家跟我妈二人世界,偶尔出去跟朋友们喝喝茶下下棋。
他做事比较随性,所以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,我先代他道歉。
也不能这么说。沈戾低声说,不管他们做什么,出发点总归是为你好的。
想到要见陆长亭的父母,沈戾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,沉甸甸的,叫人还来不及为恋人要把他介绍给父母而感到高兴,就先担忧起自己如果不讨恋人的父母的喜欢怎么办来。
他叹了口气,不轻不重的咬了陆长亭一口:你什么时候跟家里人出的柜?
上次出差回来。陆长亭低下头,也咬了他一口。用牙齿轻咬着耳根,磨了一下:被你灌了迷魂汤,第二天就跟我妈出了柜。
什么迷魂汤沈戾耳根发红,不知道是羞的,还是被咬的。
那杯LastKiss。陆长亭贴在他的耳边,压着嗓子问,你都放了什么,嗯?
兰姆酒、白兰地沈戾没想事过这么久,陆长亭还会跟他算旧账。又一想陆长亭是和向晚说清楚以后就跟家里出了柜,说到底是因为谁,答案不言而喻。他蓦地闭上眼,喉结上下滚动着,轻声吐出最后三个字:柠檬汁。
陆长亭低笑:我还以为你只放了柠檬汁。
沈戾把头埋进他怀里,把话题重新拉回来: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,就带我回家吧。
他又说:再找个时间跟我回家。
陆长亭低笑出声:好。
什么时候合适?
陆长亭心想,倒也不用特意挑日子,月底楚惊鸿订婚宴就是个合适的日子,宜婚嫁,宜见父母。
作者有话要说:
今天的陆长亭吃飞醋了吗?
吃了!
第四十章
喂,沈小戾!
电话那端传来低沉浑厚的男声,沈戾反应了一下,午睡初醒的意识还有些犯迷糊,看了眼来电显示,才笑着应了声:杜衡,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
我过段时间就回S城了,这不是为了不流落街头,先打个电话跟你联络一下感情吗。
回S城?沈戾先是一喜,然后很轻的皱起了眉头,出差吗?
出什么差啊,就我这996工作制。他笑嘻嘻的说,我炒了老板的鱿鱼,酷不酷?
杜衡工作的公司在B市,做游戏的,在行业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公司了,虽然加班时间多了些,但薪资待遇还是不错的,杜衡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,这些年的打拼也从一个小技术人员升到了组长,现在突然辞职,怎么看都觉得事出有因。
沈戾知道他现在大概不愿意说,所以也不问,只是笑着应道:衡哥就是衡哥,真酷。
买的哪天的票,我来接你。他又问,住的地方呢?
杜衡家在周边区县,回家肯定是不方便的,而且杜衡的母亲过世早,他跟他父亲的关系又不怎么好,肯定是不会回家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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