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舟停靠在岸边,眼前有一片树林,树林里似乎被设下阵法,数以百计的弓箭隐藏在暗处,一触即发。
莫书浅看着自己惨淡的一千点积分,又是摇头又是叹气,于是绕道走,一路上渺无人烟,他开始怀疑自己穿进的不是仙侠世界,而是原始森林。
两侧是耸入云霄的苍天大树,这路仿佛永远也走不远,在莫书浅走得快腿软时,一块刻着字的石碑闯入视野,他走过去瞧了瞧,念道:出家人以慈悲为怀,必要时斩草除根
应该跟他没关系。
石碑宛如有生息般,在莫书浅靠近后过了两秒,上面的字又消失的一干二净。
顿了顿,石碑上的字又变化了。
施主杀戮太重,苦海无涯回头是岸。
莫书浅:
施主回不回头?忏不忏悔?
这回像是在问他,莫书浅发觉这石碑非比寻常,以和尚的语气说话,仿佛能知道人往事似的,甚至不依不饶,只要莫书浅不回答,它就换种说法,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换了数种。
千万人的性命,毁在施主的手中,施主可曾悔过?
退一步海阔天空,忍一时风平浪静,施主当初为何不肯忍让?
为护不该救的恶人,残害情同手足的挚友,与众生为敌,罪孽之深重。
当真是罪过,罪过。
每一个字眼无不在责怪他。
莫书浅静静立在原地,素衣长袍将他整个人衬得清风明月仙风道骨,可转向正面,却见此青年眉宇间盛着一股戾气,在下一刻尽数爆发。
躲在石头里议论个什么劲儿!
清霜剑剑光凌厉,把刻字石碑劈个粉碎,积分骤然归零,莫书浅举着剑喘息,握剑的手腕剧烈颤抖起来,半晌,他忽然咳出一口血。
忘了积分在消耗殆尽后,若强行使用,会直接影响到宿主的肉身。
可没想即使化为齑粉,那行字还是在胡搅蛮缠,硬是要戳他痛处,把他逼疯。
事到如今,施主还不悔过吗?
悔你个屁!莫书浅一脚踩在那行字上,等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,两眼红到骇人时,不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犹如一桶冰水,从头一直浇到脚底,压抑着的怒火也随之扑灭。他抬起脚再一看,发现地上根本没有什么字。
他倏然反应过来,这似乎是迷阵里的幻觉。
云修一如既往穿着他那身万年不变的白衣,追风似的朝莫书浅跑来,只是这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从容不迫,饱满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。
在对方赶来前,莫书浅将嘴角血迹用以拇指抹去,神态平静。
云修跑到他跟前,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,道:莫书浅,这、这个地方有古怪,我堂堂一个主角,方才居然会被一个石头怪物按在地上捶,不过还好我积分够多,买了几百张符篆,不然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。
离近一看,确实能从他身上瞧出打斗的痕迹,譬如嘴角边的淤青,和烧焦的白衣后摆。
听他提及积分这个字眼也没反应,莫书浅问:你的系统下线了?
对,不知道死哪去了,平时在我耳边吵得要命,现在不管我说什么敏感词它都不吱声了。云修抹了把汗,勉强直起腰,你的也是?
莫书浅颔首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云修莫名觉得他这副模样有点难以亲近,顿了顿,道:不过既然系统商城还能用,那些家伙应该还没死,或许是总部出了什么比较严重的问题,一个个的都赶着去处理了吧。
不过这备用世界也太古怪了,不是青山绿水就是走不尽的树林,还都是迷阵杀阵。难怪系统这次给我布置的任务不是干掉反派,而是活下去。
听到最后三个字眼,莫书浅突然望向他,心说他们既然任务相同,或许成功破除这幻境,人也存活下来,任务就算完成。
于是,莫书浅就在云修的注视下,慢悠悠的走到一棵大树前,屈膝蹲下,面无表情地道:你加油。
云修:
行吧,包在我身上,我们一定会顺利出去!
然后这位主角就被一条从天而降的黑乎乎的雾团给咬住了头,四肢露在外边胡乱扑腾。
救我!!
莫书浅:
他极度怀疑这人到底是凭着什么当上主角的。
一开始还好,自从被姜独无理由针对性揍了几次,脑子被打傻后就开始神经兮兮的。
莫书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问:你的符呢?
哦对对对
经对方提醒,云修忙不迭把手伸进衣领,掏出三张黄符,猛地往黑雾身上拍去。一阵爆破声窜起。
黑雾开始往四周扩散,满片绿景全被这股来历不明的黑雾包裹住。
此时此刻,莫书浅真的想把眼前这祖宗给弄死,崩溃说道,没事你弄什么冥火符啊?对付梦魇不应该用驱魇符吗?
云修:梦魇是个什么玩意儿,我不知道啊,我以为像冥火符这么爆炸有威力的符篆一定能干死这玩意儿。哪知道会搞成现在这样。
莫书浅气急扶额,心道我现在就想干死你。
他被先前嘴碎的石头怪气得不轻,乃至于现在的心情格外暴躁,等后来稍微冷静下来,他才觉得不能怪云修。
毕竟梦魇这东西是仙侠世界里才有的妖魔鬼怪,知道对付那邪物的方法的人不多。
黑气弥漫,能视之物越来越少。
由于受梦魇影响,莫书浅倏然觉得眼皮越来越沉,手脚越来越无力,这股凝聚在一起的黑雾犹如枷锁,根深蒂固的捆绑在他身上,让他无法喘息。
操
青衣青年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,手指节骨咯咯作响,气的他再也顾不上涵养而骂了出来。
梦魇虽然无法置人于死地,但中招者会被它拖入记忆深处里最害怕的一段往事经历。像是走马观灯,但是只呈现那一小段,并且不断的重复,直到中招者脑海里的最后一根弦崩断,彻底变成疯子才肯罢手。
完了。
第38章:魔尊想和我谈恋爱2
严冬不肃杀,何以见阳春。
朱檐碧廊的楼阁尽头有一扇石门,百年之内未有人来过,也没有专门的人前来定期打扫,里里外外都积满厚厚一层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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