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书浅坐在船只一端,看到这一幕,惊呆了:这是??
伍年笑道:反正留着它们也没用,不如当烟花炸,还挺好看的。
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想法?
伍年笑容微敛,怕惹得莫书浅不高兴:哥哥不喜欢么?
不是。莫书浅摇摇头,莞尔,挺漂亮的,就是让我想起以前,在上元节的时候算了不提了,都是不太高兴的回忆。
灯火璀璨,人影斑斓。
那日花灯节,容卿带着一个少年去集市转。他想,如果当时没有去集市,没有碰见河底下的尸体,不知道那些百姓是什么样的面目,依旧被江钰蒙在鼓里,什么都不知道的话
像是知道莫书浅心事似的,伍年上身往后一仰,轻轻靠在他背上,两人背对背坐在船只上,道:哥哥,你还记得那时我都说了什么话么?
莫书浅一愣,半晌,才开口:我
算了,我知哥哥记性不好。
莫书浅轻声道,对不起。
伍年一愣,待反应过来后,登时哭笑不得:道什么歉呀。
他旋身搂住莫书浅的腰,侧脸贴在那纤瘦单薄的脊背上,阖上眼,浓密的睫毛自然垂下,呼吸均匀,很安心的样子。
那个时候我说,五年,再过五年,只要五年,不出五年,我一定长得比哥哥还高。
也是那个时候,身为伍年人格的我出生了。
莫书浅低头看着腰肢上那双苍白的手,自己的手也搭了上去。
河面的孤魂野鬼没有意识,一个一个被他的气味吸引浮出水面,又一个一个炸裂开来,星火四溅。
原来地府真的挺美的。
伍年:许多年前,受了点阻碍,导致人间的集市我们没有好好逛。那许多年后,哥哥可愿意陪我在地府里逛逛?
他一如既往地,邀请似的递出一只手。就像是个代表性的动作。
莫书浅本来就搭着他的手背,这样一动作,早就落到他手掌心里,笑了:好啊,那么请问是逛多久呢?
伍年眨了眨眼,思索几许,半带玩笑的试探道:嗯碧落黄泉?
火红的烟花眯了眼,不知不觉,桥上已经吸引了一大堆幽灵恶鬼,看见忘川河上飘着一艘船只,叽叽喳喳纠结个不停。
我靠,我说怎么这么亮,地府什么时候有这种人间的烟花奇观?
是谁在燃放烟花爆竹,待我禀报给黑无常,把涉事人等都抓起来!
咦,那不是伍年大人么,伍年大人怎么跑河里去了?
什跑河里去了,那不是有船吗?
牛鬼,你看到了吗,好像不是寻常的烟花,是河里的孤魂野鬼炸成烟花了?如果不是那就是我瞎了。
不,你没瞎,炸的的确是孤魂野鬼。
江钰、云修和楚廷歌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,楚廷歌作为管理他们的上司,为此操碎了心:干哈呢?跑的这么快。
江钰:我他妈的还以为地府也会闹火灾,想来凑个热闹。
楚廷歌:妈的怎么可能?
地府要是会闹火灾,早就先被姜独那个王八蛋自己烧了。
顿了顿,江钰又道:哦?这放的是烟花?水里还能燃放烟花?牛批。哥,我想学。
认了个干弟弟的楚廷歌:别乱叫,我不是你哥。
云修:呃船上的人有点眼熟啊?
楚廷歌:
视力有损的江钰试图突破极限,竭力眯了眯眼,最后还是放弃治疗,道:我瞎子,我不行,看不清,看不见。贱民你快给我说说,船上都有谁,说出来重重有赏。
云修拧眉怒瞪过去:滚你大爷,再说我贱民我真跟你急啊艹!
他们三人长相都很不错,尤其江钰,虽然是个半瞎,但眸子被光映照的很亮,年纪明明比云修要大得多,长相却又纯又俏,有点不太正经,痞痞的。
切,刁民。
云修看着他的侧脸,突然不说话了。
以往江钰戴着半截面具,云修看不到他的脸,如今以真貌示人,又因为这人性格太恶劣,没有仔细瞧过这张脸。
温润而不刻薄的眼梢,笑起来的时候,嘴角两边噙着淡淡的酒窝,甜如蜜糖,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乖巧。再不就是活泼诙谐,邻家弟弟的那种。
总之与他实际做出来的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。
不得不说,这人长得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。
江钰这人就是欠,没人骂他他反倒不乐意了,扭头看对方:咋不说话了,贱命不乐意听,刁民就乐意了?
嗓音比铃铛击撞声还要清脆明亮。
云修咳嗽几声,感觉胸口好像被人挠了一下,有些异样的变化。
然而,他的理智却不容他细想,兀的转回脸,不与其一般计较。
群鬼聚集奈何桥,伍年的性子也被这喧闹声给整没了,脸黑的跟锅底一样,正欲发作,大斥一通你们全给我滚回去找娘,就见莫书浅蓦地转过身,捧着他的脸,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呈满一泓清水,泛着莹莹碎光。
乍然一笑,星辰让路。
漫野的彼岸花都不及眼前的人明艳夺目。
好。
碧落黄泉,共赴。
倏地升起一片惊呼,他们在众多的喧燥声中亲吻。
被一股温暖包裹时,莫书浅透过伍年的眼睛,仿佛看见了许多人的影子。
戏子01、姜小狼、医修、魔尊,还有冥府帝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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