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书浅:
不是,你认真的吗?
在下的尴尬癌都要犯了。
夜雾朦胧,皎洁明月被遮了一半,山林墓地延绵不绝。
更是每隔几步就有一座坟茔,无人守护,无人管理,只有几棵大树遮蔽。
伴随着云修和江钰的一阵此起彼伏的嚎叫,黑洞把两人从半空中摔下来就匿迹了。
云修直直摔下来,半张脸贴在地上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,勉强撑起半个身子。
然而刚睁开眼,就对上江钰倒过来的脸,一双浅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过来。
云修目光在那两片薄唇上滞了片刻,反应过来后吓得险些倒飞出去,骂了句脏话:操蛋了。
江钰是仰面摔下来的,砸在灌木丛上,与云修不同,身下有灌木做缓冲,倒也不觉得疼。
操什么,看到小爷我跟见了鬼一样。他缓缓坐起身来,用手拍开黏在衣服背后的枝叶,我长那么恐怖?
他的眼睛不太好,任何东西离得远了就看不太清楚。不过除了莫书浅,其他的人,他也不需要看得很清楚就是了。
只不过由于方才云修的距离比较近,以至于那张看着自己时堪称得上惊恐的脸,江钰想不看见都难。
你皮肤太白了,乍一看像鬼。云修随口道。
与云修的正常肤色不同,江钰的肤质与莫书浅比较相像。大概是以前,他们俩常年窝在一处的关系。
莫书浅不喜阳光,不喜热,使得江钰也受其影响,不怎么外出,爱在石室内,或者绿荫下练剑,日积月累,导致皮肤很薄也很白,隐隐能瞧见青色的血管。
江钰揉着脖子道:那这只鬼长得也太帅了。
云修:
臭不要脸。
一缕阴风拂过后后背,如同冰凉的针尖在脊背上密密麻麻的戳,云修为此犯了个觳觫:这是哪儿,我们掉哪里去了?
枝干苍老虬劲,江钰的手贴上面探了探,没发现什么异象,直到额前落下一枚落叶,他才发觉这些树的叶子都是黑色的,连着茎和叶片表皮更是有黑色汁液渗出。
江钰一回头,云修就吓得直拍胸脯:你,你流血了!?
你才流血。江钰皮肤白,额角沾着跟墨水似乎没什么区别的黑色汁液,难免会有视觉冲击,他吸了吸鼻子,什么味道?
什么什么味道?云修闻了闻,好像真的有一股奇怪的香味飘过鼻尖,他循着这股味道看过去,视线落到江钰的身上。
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?
江钰抬手嗅了嗅衣服,眉毛倏地拧起,接着手凑到了额角,抹了一点黑色汁液下来,沉声道:好像是这玩意儿,皮肤沾上就会散发这味。
灌木丛里一阵窸窸窣窣,两人下意识回头。
逐阳剑铮的出鞘,金光掠眼,将灌木连根拔起,却未曾发现,仿佛方才的动静只是错觉。
脚下的枯叶缠绕带着倒刺的荆棘蜿蜒蠕动,过于寂静的夜色下蕴藏着的是暗潮汹涌。
身后就脚步声传来,江钰凝视着那块被他拨开灌木丛的土,道:刚才这里确实有东西吧?
没听到身后人回答,指尖却触及到一片衣角不了,江钰直接暴力的扯过来:傻逼,问你话。
啊?前方传来云修的声音,你在和我说话?
江钰:
江钰:你什么时候跑前面去了?
慢着,云修这小孙子在前面,那他身后站着的是谁?
回头一刹那,对上一双深度凹陷的黑黢黢双眼,眼珠不知道被什么尖锐之物给挖了去,只剩下两个洞,沿着颧骨注下两行暗红色的血泪,皮肤皱褶皲裂,距离江钰的脸部不过短短三寸间距,刺鼻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脸上,像是在瞻望什么美味食物。
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近在咫尺,江钰眉心一跳,甩手就是一巴掌。
那怪物被一巴掌扇得偏过头,脖子扭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,两秒后,却又绕了回来,像是被惹恼了,张口就是一阵唾沫子飞溅。
刺耳的嗥声从密密麻麻的牙缝里挤出,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早已吓得心惊肉跳,逃命还来不及,江钰却一剑捅穿了这怪物的腹部,踩在脚下,破口大骂道:吐口水吐口水,呸,谁还不会吐口水,臭死了。
云修被这边的动静引了过来:你干嘛呢,我去逛了一圈,发现这儿不是坟茔就是奇树怪草,居然没有一个人住,我们
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,待看清江钰脚下踩着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,脸色白了白:这是
地上那面目全非的怪物猛地抬起头,满脸都是粘稠的血液,嘴角咧到耳际,扯着江钰的脚踝就要往嘴里塞。
江钰踩着他的脸,一脸嫌恶,可这怪物竟是难缠得紧,一口咬在他脚踝上,出了血,操。
云修:我操
逐阳剑和冥火符篆把这丧尸一样的玩意儿送上了天,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。
江钰纯粹是被玩意儿恶心的紧,脚踝上的伤口处不断冒着血,血水和古怪的黑色汁液混杂在一起,恶心得他想把自个儿腿给剁了。
而云修是被刚刚的一幕给吓得,视觉冲击太大,心脏承受不起。
两人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歇息,不到半柱香,云修瞄了眼江钰,表情复杂:你身上这股味怎么越来越浓了。
江钰一脸烦躁:惹到你了?又不是臭味,烦不烦?
云修:不过那怪物怎么会只咬你一个,我之前在这附近看了一遭都没事
他突然有种不好的不太好的预感。
江钰貌似也察觉到了,眯眼看向他:你什么意思?
云修怯怯说道:喂,别告诉我那怪物是根据这个气味找上来的。
一语成谶,除了有风吹动草发出的沙沙声,似野兽似凶灵的诡谲低嗥呈四面楚歌之势扑面而来。
一只苍白的手从泥土里钻出来,倏地攥住了云修的手腕。
冰凉的触感刺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云修原地弹起,对上那张令人窒息的女鬼脸,脑子一懵,完全忘了要陶符篆。
女鬼的手没有皮肉,只剩一节灰白色的骨殖,桎梏般紧紧擒着他的手腕。
眼看云修就要口吐青烟,吓得升天,江钰嗤笑一声,将女鬼的手连着胳膊一并砍了下来。
猩红的血水和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黑水渗进泥土里,咕噜咕噜一阵气泡沸腾,忽然想起自己的脚腕上沾上这种东西,江钰忍不住单手掩口,胃部一阵痉挛。
云修见他有情况,询问:你怎么了?
江钰:想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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