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雨大龙神笑着说道:“自然是庆祝我们成功斩断蜀山伸出南郡的罪恶触手,由此将其圈禁在了南郡一地。”
东华帝君摇了摇头:“凭借着八府水域内的精兵强将,欺负了一下修行没多长时间的凡间修行者,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?”
司雨大龙神笑容微僵,一股气堵在心头,上不去,下不来,十分难受,却又无可反驳。
“大龙神,我再问你一遍,你家里真的都安排妥当了吗?”在其沉默间,东华帝君再度开口。
先前,他独坐幽篁里,代入酆都帝君的角度,反复推演,结果每一次的推演结果,都指向司雨大龙神的短板。
而在对方的诸般短板之中,其自身实力低微的问题,因与自己相伴反而不成问题,除此之外最大的两个方向便是对方的家里,以及过去的罪行了……
“帝君放心,都安排妥当了。”司雨大龙神自信地说道。
其实早在东华第一次提醒的时候,他就专门回了一趟龙神宫,一次性毁灭了所有可以用来指控自己的证据。
甚至将关押在暗牢中的那些反对者也全都处死了,与过去彻底划清了界限。
因此他确信,纵然是八府水军的防御拦截不住酆都鬼探,那些鬼探们也找不出能打击自己的“证据”!
“你确定妥当就好,只有你这边不出问题,我们才能长久地将蜀山封锁在南郡内,不使这毒液向整个人间蔓延。”东华帝君道。
司雨大龙神抿了抿嘴,道:“小神有个问题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说吧,只要言之有物,在我面前就没有不能说的。”东华帝君颔首道。
司雨大龙神默默吸了一口气,询问说:“帝君,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?”
东华帝君面色微顿,摇头道:“没有下一步行动。”
司雨大龙神顿时愕然:“没有?”
“对,没有。”东华道:“过犹不及。”
司雨大龙神面色复杂地说道:“帝君,我不是很明白,难道我们的使命就是在这里做长城,做铁锁?”
东华平静地说道:“斗智斗的是心,你得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,选什么,才能计胜一筹。
对于酆都来说,如果我们再进一步,破灭了蜀山,酆都帝君难道就不能扶持出来一个新势力?
甚至,万一他选择多点开花,养蛊般进行明里暗里的资助,咱们仅仅是想要弄清楚,到底那些后起新秀有酆都背景就是一桩麻烦事,拦都没法拦。
也就是现在清微这颗棋子比较重要,蜀山在南郡的开局又大好,他才没有选择这种做法。
至于你说的做长城,做铁锁,是,我们就是围住蜀山的长城,是拴住酆都帝君复仇脚步的铁锁。
长城不倒,铁锁不断,三界便能得以安宁。”
司雨大龙神:“……”
这他娘不就是以身镇魔吗?
他不想以身镇魔啊!
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位置上,难道就是为了做一个工具的?
可心中即便有千般不满,话都顶到嗓子眼了,他却说不出一句抱怨的话。
司雨大龙神,八河都总管的神位很高贵,但再高贵也贵不过面前的东华帝君。
堂堂帝君甘愿为了三界安宁以身镇魔,他一个附属神明又能抱怨什么?
只是他无法理解,为何堂堂帝君甘愿如此?
身份地位都到这种程度了,不好好的享受享受,偏要自寻苦吃,脑子是不是有毛病?
还是说,这帝君心理有什么问题……
几天后。
酆都帝宫。
察查司司长杜元铣一袭宽袖官袍,迈着极具威仪的小四方步来到白虎堂前,躬身拜道:“老臣杜元铣,拜见帝君。”
“平身。”
白虎堂内,盘膝于一张蒲团上的秦尧缓缓睁开双眼,起身招手:“老大人,进来吧。”
杜元铣昂首阔步,跨入殿中:“帝君,您让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。”
秦尧笑着问道:“什么把柄?”
杜元铣道:“那泾河龙王不仅纵容其二子虐妻,甚至联合自己的妻子百般折辱二儿媳,最终竟将人女子赶去放羊,且不允许任何灵长生物靠近。”
秦尧渐渐敛去笑容,面容怪异地问道:“他这二儿媳可是洞庭龙君的小女儿?”
杜元铣诧然道:“您竟知道这桩婚事吗?”
秦尧:“……”
敢情《柳毅传》不是神话传说,是TM的纪事文章?
作为名传千古的奇文,《柳毅传》与《莺莺传》不仅名声差不多,甚至都在戏曲界内广泛流传,最终被改编成了脍炙人口的戏曲名篇。
而这名篇说了个什么故事呢?
说的简单点,即为洞庭龙女远嫁泾川,受其夫泾阳君与公婆虐待,被囚于山上放羊,与世隔绝。
幸遇书生柳毅,代为传书,自此重获自由,又经过一番曲折后,最终与书生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……
而这故事的背景,正是唐代;故事的发生地,正是泾阳。
这泾阳,便是因泾河而生,所以自古便有泾水生泾县,泾河生泾阳的说法!
“带我去找那洞庭龙女吧。”回过神后,秦尧笑着说道。
杜元铣愕然:“您要亲自去?”
“泾河龙王的家务事自然不算什么,但当这家务事关系到东华帝君的谋算后,便值得我亲自去操持了。”秦尧回应说。
杜元铣恍然。
帝君这是要借着洞庭龙女蒙冤一事大做文章了,纵然是派遣别人去,也是将那龙女带回来,最终还是由帝君亲自操持。
没办法,对付泾河龙王这种神仙,派遣一尊天鬼神足以;可对付东华帝君,派出天鬼神就不够格了……
半晌。
一名酆都密探引领着秦尧来到泾阳县的一座山坡前,抬手指向站在一群白羊间的美丽女子道:“帝君,那位便是洞庭龙女了,现在被封禁了法力,困顿于这山坡之上。”
秦尧默默颔首:“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喏。”
选书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