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梅君离了江家后,一开始确实伤春悲秋,但随着时间流逝,看到新鲜的人或物,也渐渐恢复了生气,就是七哥儿病着,她时常忧心。
听到大头的话后,她便主动开口,“那就继续赶路吧,反正都快到了。”
温竹君有些担心,“七哥儿身体还能坚持得住吗”
那日从玉龙县出发,七哥儿半路就发了高烧,小小的孩子,受罪的很。
“能的,烧早就退了,其实就是做噩梦,休息不好,他这会儿还想找你玩儿呢。”温梅君笑道:“反正也快到了,等到了大哥哥那,再找好大夫给他瞧。”
既然都这么说了,温竹君便干脆一鼓作气,领着人进了肃州,在城中休息一晚后,又一口气赶去了金华县,也就是如今温春辉任职的地方。
温春辉不知道温梅君也来,很是惊讶,不过兄弟姊妹一起长大,瞧见两个妹妹的神色,便知道有事发生。
他是大哥,对待弟妹向来一视同仁,个个都惧怕,如今做了官,也渐渐不苟言笑起来,颇有些官威在身。
温梅君见了大哥哥,头就没抬起来过,声若蚊蚋,生怕被训斥。
付淼倒是张罗的很得体,连忙让人收拾新的客房。
“肃州可比不得玉京,你们别嫌简陋,对了,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,梅君,你也别太担心,七哥儿会好起来的。”
温梅君彻底没了从前的张扬,这会儿还真有了大家闺秀的气度,老老实实屈膝见礼。
“多谢大嫂操劳。”
温竹君很快便进了温春辉的书房。
她将事情一一说明,“……大哥哥,大姐姐不想让母亲担心,你也别说漏了嘴,她那人最好面子,如今又是这样的状况,别再给她压力了。”
温春辉眉头紧拧,气恼道:“这江家,真是没想到,我以前竟然没看出来。”
说到底,江玉净这人还是他带到父母面前的。
“大哥哥,知人知面不知心,这不能怪你。”温竹君道:“只是大姐姐对江玉净依旧有情,况且两人还有七哥儿,就算是为了孩子,她也不想闹大,这事儿不好办,大哥哥以后要费心了。”
温春辉摆摆手,叹了口气,“还好有你在,不然我都不知道梅君过的是这样的日子,虽说夫妻之间难分对错,但妹夫这做法,实在让我不齿。”
温竹君也跟着叹气,很难去想此刻温梅君的心情,当初死活要嫁,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前途远大,结果却尽不如人意。
“不管如何,大姐姐再舍不得,也得叫他亲自来求着大姐姐回去才是,那个江老夫人跟大姐姐不对付,最好是分开住,另外,玉龙县县衙的人,能换几个便换几个,让他知道,没了表面不显的侯府,他有多大能耐。”
温春辉闻言,面色很是犹豫,“虽说他有错,但如此手段,未免太过下作”
温竹君笑了,“本就是不正当安排的班子,如今不过是回归正途,如何称得上是下作当然了,只有大哥哥这样正直无私的人会这么觉得,你肯定不屑去玉龙县,也幸好没去,不然肃州这一摊子事儿,怎么落得到大哥哥身上”
温春辉无奈的瞥了她一眼,正色道:“的确是巧,也幸亏朝廷不拘一格,能让我来此,便是跟着诸位大人学个皮毛,就受益终身了。”
温竹君听温春辉的场面话,觉得好笑,看来做官很不容易,大哥哥看起来精神紧绷的很,面对自家妹妹都说着官场话。
“那这事儿,大哥哥就要费心了,可别怪我给你找麻烦,我是实在心疼大姐姐,也见不得江家人的做派。”
温春辉也渐渐放松下来,笑道:“行了,这事儿你能做到这,已经很好了,后面的事儿就由我来接手吧。”
温竹君也很好奇温春辉的手段,大哥哥为人正直,温和孝顺,是夫人最为得意、且寄予厚望的长子,处置这种家事,不知会不会下狠手。
“大哥哥准备怎么做”
温春辉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,这个妹妹表面看着好相处,实际上心思也多着呢。
他笑着摇头,“自然是按照你说的,把提前安排的人撤去,最好是将玉龙县本地的人提拔上来,俗话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吏,这三年内,他是不用想着顺利了,三年无政绩,也很难升上去,可能会留在玉龙县,也可能会平级调任,最少六年,他都要焦头烂额。”
温竹君噗嗤笑了起来,还说什么手段下作,大哥哥明明心里清楚得很,不过,这也是江玉净该得的,但凡他没这么过分,这事儿就不会发生。
“大哥哥费心了,母亲那边,你可要守口如瓶,我跟大姐姐保证过,不会让母亲知道的。”
温春辉自然应下。
他端起茶碗刮沫,温声道:“三妹夫十天一封信的催,火烧眉毛似的,你什么时候启程动身去丰州,夫妻早日团聚才是。”
温竹君唉声叹气,“大哥哥,我这刚到,才把椅子坐热呢,你就要赶我走啊”
“你这丫头,太随心所欲了些。”温春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,“是谁拖拖拉拉的,二月才出发,现在这都五月了,不怪妹夫担心,我也快担心坏了,生怕你是在路上出了事儿,母亲的信都到了,还问你到肃州没。”
温竹君也没想到自己的速度居然这么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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